镇元子?
五庄观,镇元子,地仙之祖,地书之主,大佬中的大佬。
罗素心念微转,龙族这大猫小猫三两只,在洪易、方寒一众猛人面前确实翻不出什么浪花,便对身旁的萧炎交代了几句,循着镇元子的气息来到。。。
我睁开眼,晨光已铺满整个房间。那株从干涸汤底钻出的新芽仍在书桌上摇曳,叶片薄如蝉翼,却挺得笔直。它不像是植物,倒像是一道活着的符号??证明有些东西哪怕被遗忘千遍,只要还有一滴记忆未干,就能重新破土而出。
药老坐在窗边,手里摩挲着那根由碎纸与骨灰编织成的绳索,眼神落在远处天际线上浮动的数据云层。“他们开始反击了。”他说,“昨夜,三座省级叙事中心同时启动‘净化协议’,试图用旧式算法覆盖《真实缓释章程》的底层逻辑。但失败了。”
“因为共情结晶已经嵌入地核?”我问。
他点头:“它不再是程序,而是一种存在方式。就像呼吸,一旦学会,就再也无法假装不需要。”
我起身走到桌前,轻轻触碰那株嫩芽。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,仿佛它在回应我的接触。突然,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:无数类似的嫩芽正在全国各地悄然生长??长在废弃档案馆的地板裂缝中,在被删除帖子的服务器残骸里,在孩子们写满真实日记的作业本夹缝间。
这不是恢复,是进化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节奏急促却不凌乱。阿七推门而入,肩上披着一件染血的风衣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“我在第七区看到了‘伪共述者’。”他喘息着说,“他们打着‘还原真相’的旗号,向公众灌输极端记忆??比如虚构一场全国性的大饥荒,细节逼真到连专家都难以立刻证伪。他们不是要揭露黑暗,而是要用虚假的真实摧毁人们对真实的信任。”
我心头一沉。
这正是最危险的局面:当所有人都能说话时,谎言便学会了模仿眼泪的声音。
“他们是??”我问。
“不清楚。”阿七摇头,“但他们掌握了一部分初稿之井的碎片权限,甚至能短暂调用‘情感共振波’的技术残余。他们的口号是??‘既然真实已死,那就让我们制造新的真实’。”
药老缓缓站起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这是认知战的终极形态。不再是否认事实,而是让所有人怀疑‘什么是事实’本身。”
屋内陷入沉默。窗外,城市正缓慢苏醒。一辆电车驶过,车身上贴着新广告: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抱着孙子,底下写着一行字??“她说她年轻时被人骗走孩子,没人信她。现在,我们听。”旁边二维码指向一段口述历史视频。
光明与混乱,竟在同一刻并行。
我闭上眼,回忆起梦境中的那片田野。那里没有权威叙事,也没有绝对真理,只有无数人在田埂上种下自己的故事,任其生长、交错、争抢阳光。也许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“说出一切”,而是“在不确定中依然选择相信”。
“我们需要建立‘见证者联盟’。”我说。
两人同时看向我。
“不是组织,不是机构。”我继续道,“而是一个流动的网络??由普通人组成,自愿承担‘交叉验证’的责任。他们不审判,只对照;不压制,只追问。每一个重大记忆发布前,必须经过至少三位独立见证者的确认,并公开他们的背景与立场。”
阿七皱眉:“可谁能保证这些见证者本身不被腐蚀?”
“没有人能保证。”我答,“但我们可以通过结构设计降低风险。比如,每位见证者的信息必须与其过往记录绑定,任何一次被证实伪造记忆,其所有历史认证都将标红警示;再比如,允许任何人发起对某条认证的复核申请,只要提供新证据链。”
药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“你是在构建一种……道德算法。”
“不。”我摇头,“我是让人重新学会彼此凝视的能力。技术只是镜子,照出我们愿不愿意诚实面对自己。”
当天下午,第一条“见证者招募令”通过共述广场发布。短短四小时内,报名人数突破百万。有退休教师、外卖骑手、狱中服刑人员、失独父母、曾参与审查系统的前官员……形形色色的名字汇成一条奔涌的河流。
第一位通过初筛的见证者是一位盲人按摩师,名叫陈默。他在申请材料中写道:“我看不见颜色,所以更怕别人告诉我黑的就是白的。我能做的不多,只能记住每一次按压肌肉时客人身体的颤抖??那是藏不住的真实。”
第一起提交复核的事件,是一段流传甚广的视频:一名男子跪在市政府门前哭诉儿子因疫苗致残,政府却拒不赔偿。画面极具冲击力,已在社交平台引发大规模声讨。但三位见证者分别调查后发现:该男子确有其人,儿子也确实残疾,但病因实为罕见遗传病,且家庭早已获得全额医疗补助。原视频剪辑刻意隐瞒了医院诊断书和社区帮扶记录。
我们在平台上并列展示全部资料,包括原始视频、调查过程、医学报告及当事人后续采访。最后附上一句提示:“他曾受苦,但他讲述的方式伤害了更多人。我们该如何对待这样的真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