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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9章 小老头你不要骗我（第2页）

>“行善者，必自戕。”

>“救一人，害百人。”

更令人不安的是，这些石碑竟能吸收周围人的低语怨言，越长越大，甚至开始移动，宛如活物。

与此同时，育道学堂的学生们集体昏厥，醒来后竟异口同声背诵一段从未记载过的《反仁经》：

>“仁者多忧，义者早亡。

>施恩招祸，怀德致殃。

>故智者不悯，强者无情，

>天道无情，方得永昌。”

柳紫嫣站在高台之上，望着山下渐渐升起的一座座灰黑色小碑，心头沉重如压千钧。

这不是攻击，是**重构**。

记忆蛀虫不再满足于腐蚀个体信念，它要重塑整个世界的道德逻辑??把善良定义为疾病，把慈悲视为软弱，把牺牲解读为愚蠢。它要用千万人的怀疑与悔恨，编织一张覆盖天地的认知牢笼，让所有关于“春风客”的记忆，都被打上“疯狂”与“危害”的烙印。

而一旦这种观念成为共识，哪怕林陌归来，也将再无人相信他。

她闭目凝神，忽然想起林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：“当灯灭时，去看孩子的眼睛。”

她睁开眼，转身奔向山脚孤儿院。

***

孤儿院内，灯火昏黄。

十几个孩子围坐在火炉旁，听年迈嬷嬷讲故事。可今日讲的不再是《春风客》，而是官府新颁的《醒世箴言》，其中明言：“昔日所谓‘善行’，实为扰乱天序之举，今当摒弃幻想，顺应强存弱亡之理。”

孩子们听得懵懂，有的皱眉，有的打盹，只有一个六岁女童始终盯着炉火，眼中映着跳动的光影。

柳紫嫣悄悄走近，在她身边坐下。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她轻声问。

小女孩转过头，眨了眨眼：“我在想，那个哥哥真的存在吗？”

“哪个哥哥？”

“就是书里写的，背着发烧的孩子走十里雪路的那个。”小女孩仰起脸，“嬷嬷说那是骗人的，可我昨晚做了个梦，梦见他牵着我的手，说‘别怕黑，我陪你’。”

柳紫嫣心头一震。

“你还记得他说的话？”

“嗯。”小女孩点点头，“他还说，‘有时候世界很冷，但我们心里可以暖一点。’”

柳紫嫣鼻子一酸，几乎落泪。

她忽然明白??对抗认知瘟疫的武器，从来不是逻辑，不是典籍，也不是阵法，而是**体验过的温暖**。

只要一个人亲身感受过善意的力量，哪怕后来被蛊惑、被蒙蔽，那份感觉仍会深埋心底，像一颗休眠的种子，等待某一刻被唤醒。

她当即下令：“召集所有曾受春风客救助之人，无论远近，不论身份，许其自由进出初圣山。凡讲述真实经历者，可在碑林留名一句。”

消息传出，起初无人响应。人们害怕被视作“旧毒未清”，更怕自己曾因感激而流泪的过往，成为日后被清算的证据。

直到第三日清晨，一名独臂老兵徒步而来。

他曾在边关死战中被林陌所救，彼时身中七箭，昏迷三日，醒来时发现林陌守在他床前，连续七夜为其驱寒续命，最后自己染上风寒，咳血不止。